枢玉

一破烂搞茶蛋乙女的

朴灿烈|𝑻𝒐𝒎𝒐𝒓𝒓𝒐𝒘



朴灿烈x你

一些个平铺直叙没头脑文学

 

 




                              //Start//




       化雪的天气要比下雪时更冷些。

 

       前几天夜里降了雪,算不多也不算不少,刚好能在地上积起几厘米深。雪后天没再晴过,却也没有再下起来,于是这两日地上积起来的也渐渐化了。路旁白色裹着沙土,狼狈地散做一滩泥泞,又被过往无休无止的车轮带起,在空中四下飞溅。

 

       清晨就遇到阴天,人的心情多半不会太好。

 

       程念在国道旁边的休息处停下了车。像是用挖掘机在山腰随便开出的一块地方,没铺路面,坑洼不平,充其量算个土坡。跑国道的大多都是货车,司机也不会在意,终归是个歇脚的地方,能吃上口热饭就心满意足。土坡那头搭了几个棚子,墙根上有蒸笼往外冒着热气。

 

       一旁就是块简陋的PVC板,原本的底色依稀是白,表面覆着厚厚一层浮土。程念站远两步,能看见上面用红漆歪歪倒倒漆了几个字样:“早餐”“加水”“洗车”“尿素”。

 

       手套刚刚放在了车里。她把手抄进外套的衣兜,快步走向那排和PVC板同样简陋的建筑。

 

       有人撩起门帘从里往外出来。年轻男子穿了一身黑,身上还有面粉的痕迹。手法熟练地掀开蒸笼,他往手上套了个塑料袋,从中间那层变戏法一样拿出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又灵巧地褪出手,一抖搂,圆滚滚的包子拎做一袋。

 

       男子又撩起帘子进去了。Ally慢吞吞的迈开脚。

 

       帘子是军绿色的,里头衬了厚厚的棉,和人脸齐高的地方嵌进一块透明的塑料皮。大概是用的年头久了,她掀开时瞧见颜色不一,有的地方像被补过不少次。

 

       室内被门帘一遮,唯一的光源就只剩下吊顶上一盏行军灯。几张不成套的桌椅零散地支在各处,桌面上摆了抽纸和筷子筒,还有贴满广告的牙签罐。有两张桌子坐了人,应该是外面那几辆货车的司机。程念扫了一眼,两桌人面前只有包子油条豆浆几样,不过都往外腾着白气。

 

       她挑了张靠门口的桌子坐下。刚刚拿包子的男子又从里间出来,被她叫住,“老板,来碗豆浆。”

 

       “一碗豆浆。”他随意用手指将本就没带好的口罩往下一勾,顺手擦了把汗,“还要其他的吗?”

 

       “除了包子和油条还有什么?”

 

       “……”

 

       “给你拿个红糖馒头吧。”背着光,男子也不见有什么表情,说着再普通不过的话,语气却突然不容置疑起来,“挺好吃的。”

 

       不等程念有什么反应,他便掀起门帘出去了。被灌进来的冷空气吹了个激灵,她使劲眨了眨眼——刚刚光照进的一瞬,能看见男子摘去口罩的侧颜鲜明至极。

 

       一眼便烙在脑海里的浓烈。

 

       没多久年轻男子就掀起门帘进来了,往她面前放了个塑料袋。袋里棕色带着开花纹路的馒头连蒸腾出的热气都散着淡淡的甜香。惊于刚刚不经意瞥见的风景,男子从保温桶里盛豆浆时她便朝着人家看,只是他已经重新戴上了口罩。

 

       “白砂糖在那边,”男子端过豆浆,“需要的话自己加。”

 

       “……谢谢。”

 

       眼尾向上挑出了恰好的弧度,看人也像带着笑。

 

       程念没什么情绪,总结完低头喝豆浆。店面太小,起身加糖时差点撞到新进来的人,只好躲躲闪闪地绕弯。

 

       红糖馒头确实很好吃。看着让人食欲大增的卖相不难推断出厨师是位好手的事实,她联想到年轻男子衣服上的面粉。看来这几间棚子只有他一个人在照顾。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程念起身,结账前又要了一个红糖馒头。

 

       走出门时年轻男子也跟着出来,只不过是去蒸笼那边。行云流水的动作和之前没有两样,几下便是一袋热腾腾的包子。程念站在几十米开外,目送他再次撩起门帘,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临走时要的那个红糖馒头在她的仪表盘上放了很久。

 

       数月之后再路过这段国道,看见那块简陋的PVC板,程念鬼使神差地在路旁停了车。

 

       土坡没什么变化,没了雪泥也一样的坑洼不平,只是军绿色的厚门帘被摘走了。没有人打理的棚子荒废得很快。门板说白了只是块加固的薄木片,在这种终日风沙的地方自然撑不了多久,已经摇摇欲坠。

 

       她看着那排棚子在车外站了一会儿。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挺贴切的两个词。

 

       过了这么久,她其实早就不记得那个年轻男子长什么样了,记得的只是当时翩若惊鸿一瞥后的心悸,像是黑白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抹浓重明亮的色彩。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的。

 

       但她承认,那时她对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产生了从未对任何陌生人产生过的好奇和兴趣。

 

       不过她终究什么都没做。于是一切回到正轨,按照规划好的那样向前行进,亦步亦趋。就像她不曾在国道某处的简陋饭馆吃过热气腾腾的香甜的红糖馒头,也不曾好奇过一个陌生人的生活。

 

       这只是个很小的插曲。放到她的生活中更是微不足道。

 

       每天都有无数件这样的小事发生,她无暇顾及那些琐碎。

 













       程念点完咖啡,环视店里时却发现没有空桌了。但她今天下午要在这里工作。虽然很不情愿,她只得开始考虑和其他人坐在一起。

 

       正好前面就有一张空了椅子的双人桌。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年轻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程念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然后是片刻的绝对静止。

 

       那是一眼便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浓烈。

 

       “……我们之前见过吧?”对视半晌,她有些局促地笑,“好巧。”

 

       男子也笑了。

 

       他笑起来时神采便在眉目间张扬,明亮浓重的像幅画,挑起的眼尾像是要溢出星光,“……那么我们现在刚好可以认识一下。”

 

       “我叫朴灿烈。”

 

       “还有,”朴灿烈耸了耸肩,“很遗憾,但是应该告诉您。”

 


       “——巧合不过是另一个人处心积虑的结果罢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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